第182章：白刃（四）

　　房间里气氛非常沉重。
　　谁也想不到，信心满满的《麋鹿》，会遭到这样的迎头痛击！
　　对他们来说，平局就是失败！
　　然而……
　　孔方！
　　又是孔方！
　　高丽人一生之敌！
　　宋明河沉吟道：“编剧的功力非常深厚。”
　　“美术也是顶级水准。”
　　“可真正重要的是……制片人的目光！”
　　他深吸一口气：“《麋鹿》题材是悬疑惊悚，会赶走不少女性观众。”
　　“可《甄嬛传》却只抓女性观众！根本没有考虑过男观众！”
　　“而且，对方的题材从未出现过！“
　　顿了顿，他沉吟道：“我把这归类为强女主类型。”
　　“这部剧可以说完全抓住了女性的心……说真的，幸好这次是我们上。”
　　“如果换成其他人，第一天就会被打趴！”
　　《麋鹿》顶住了。
　　姜东焕没有说话。
　　只是脸色阴沉地可怕。
　　什么是耻辱？
　　这就是耻辱！
　　堂堂亚太最佳导演。
　　和一个拍电视的打平了！
　　李承哲脸色同样难看。
　　他想给赵梓骆的，是碾压式的胜利。
　　对自己的《麋鹿》他很有信心。
　　可如果电视剧大爆，《麋鹿》数据上就能拉开赵梓骆一大截！
　　就可以昭告亚太，音乐还是他们高丽为王！
　　然而现在没希望了。
　　他又不能怪姜东焕，对方地位和他不相上下。
　　心里憋得都快内伤了！
　　想甩锅。
　　周围看了一圈。
　　甩不动！
　　“接下来怎么办？”姜东焕终于缓了过来，沉声问道。
　　宋明河想了想：“不管怎么说。”
　　“即便保持目前的势头，我们高丽影视打入华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”
　　“接下来加大宣发吧……我预计，这两部电视剧很难真正分出胜负。”
　　“最终收视率差距只在毫厘之间。”
　　他看向李承哲：“老师，在第一周后，我们会发布主题曲。”
　　“能否再次提升收视率，就看您的了！”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如果说第第一天夜晚，华影三台的恭贺有点晚。
　　很多人没看到。
　　可第二天，整个华国娱乐圈都裂开了！
　　“开播3.8%？！”燕京影视城，一部古装剧片场中，一位帅气的少年猛地站了起来，死死盯着屏幕。
　　经纪人狠狠吞了口唾沫：“是……是的……”
　　华国高丽电视剧王见王！
　　白刃战！
　　双方平局！
　　少年狠狠看向经纪人，心中火气是一股一股往上冒！
　　恨不得生撕了对方！
　　“当初孔方老师找我饰演少年皇帝！你说的是什么？！”
　　“这部剧就是个烂泥潭！李米他们一定会后悔！”
　　“是不是你说的！！”
　　太过愤怒，他的声音大到全场都能听到。
　　所有人都装作忙事情。
　　耳朵却全都竖了起来。
　　经纪人脸色通红，嘴唇张了又张，可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　　“现在呢！”
　　“3.8%啊！还是开播！播完至少5%的收视率！”
　　“大爆剧就这么错过了！你会不会做事！”
　　片场那边。
　　不少人嘴都翘了起来。
　　一位正在给演员补妆的化妆师窃笑道：“啧啧，开始看不起别人，送上来的剧本往外推。”
　　“现在好了！”
　　“眼珠子都红了。”
　　“可惜啊……没有后悔药啰。”
　　类似的场景不知道发生在多少剧组。
　　那些开始拒绝了《甄嬛传》的，心都在滴血！
　　可现在不得不拼命发短信，恭贺孔方老师收视长红。
　　同时，表示当时确实是不得以，以后有机会还希望合作。
　　演员如此，影视工会的人同样集体沉默。
　　乐神第一次跨界。
　　简直把影视圈的脸皮都撕下来了！
　　可是，观众不会放过他们！
　　“@刘建明导演，您的《如梦令》不是信誓旦旦说暑期档见面吗？人呢？”
　　刘建明导演已经关闭评论区。
　　“@苏林导演，您的《盛世长歌》，不是说要和《如梦令》碰一碰吗？号称国内最强卡司？人呢？”
　　“啧啧啧……我看了这么久的电视剧，现在才知道，有的档期是可以开天窗的。”
　　“你们这不给孔方老师磕一个？”
　　“国内影视圈最后的脸面？”
　　没有人敢回应。
　　太丢人了。
　　集体退缩？
　　你行你上？
　　对不起。
　　有人就真上！
　　开始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。
　　最后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笑话！
　　龙吟影视，元丰集团官网下，各种阴阳怪气的话满满当当。
　　整个影视圈，无论导演，编剧，影视公司。
　　这时候好像忽然明悟了一项技能。
　　装死。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就在整个影视圈装死的时候，鼎声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！
　　“行……好的刘总，等孔方老师起来我们立刻告诉他！”
　　“你也知道，年轻人嘛，贪睡，最近是累了点。”
　　“马总！有事儿你说，一个微信的事情，咱们的关系哪儿用得着电话？”
　　“独家冠名可能不行……是啊，洪江政府和电视台帮了大忙的……两亿五？马总……这不是钱的问题。”
　　“秦总？护肤广告？没问题，您是要片头，片尾还是片中？有没有指定艺人？”
　　“没错，《甄嬛传》艺人刚拍完不久，大部分都有档期。”
　　“东方卫视？明部长？哎……记得记得，上次去魔都咱们一起吃的官府菜嘛……”
　　“您希望邀请孔方老师和主演来《欢乐大本营》？这我得问问……不是不给您面子，现在已经有三档国民综艺找上来了……”
　　赵军接着电话，脸色无比愉悦。
　　一边抽着雪茄，一边喝着茶水。
　　一上午都在接电话，助理已经换了十几泡茶！
　　终于，十一点左右，电话这才稀疏下来。
　　部长群里已经发出了消息：“中午赵总请吃饭！”
　　赵军大笑着回应：“可以！随便挑！”
　　怎么能不兴奋？
　　一千万的投资啊！
　　这起码几个亿的回馈！
　　“可惜！”
　　“当初不知道这部剧这么能打！”
　　“如果知道……全资都不是问题！”
　　他剪断雪茄，忽然问道：“孔方老师呢？”
　　助理连忙回答：“老师还没回消息，应该在睡觉，我去叫一叫？”
　　“叫什么叫！”
　　“年轻人多睡点，积累一下灵感不是好事吗！”
　　助理：？？？
　　您说的可是人话？
　　上次他多睡五分钟午觉，差点头没被打烂！
　　想了想，赵军立刻说道：“你去孔方老师公寓看一看，别出什么事了。”
　　“轻轻敲下门，动作要轻，别吵醒老师。”
　　“如果老师醒了，接老师来吃午饭。”
　　“对了！把我车开过去！”
　　可惜，赵梓骆并没有睡。
　　早上九点，他就被敲门声吵醒了。
　　开门之后，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九十度鞠躬：“孔方老师您好！”
　　“我是珠江省电影电视频道的台长，李曦晨。”
　　赵梓骆都惊了！
　　这特么神通广大啊！
　　没去公司。
　　直接找到他公寓来了！
　　而且，现在才九点。
　　从南部飞到西部。
　　也就是说，别人至少昨晚三四点就启程了！
　　这就是大爆电视剧的牌面！
　　“李台长，请进请进。”他连忙请对方进来，外卖叫了一些面包咖啡。
　　李曦晨刚进来，没有任何废话，单刀直入：“老师，珠江省电视台希望购买《甄嬛传》首位重播权！您开个价？”
　　财大气粗的珠三角，不差钱！
　　不怪他这么急。
　　因为他很清楚，还有更多和他同一职务的人，现在恐怕已经下了飞机！
　　赵梓骆也不客气：“六百万。”
　　滋……李曦晨倒抽一口凉气。
　　“老师……六百万……现在没有一部电视剧卖出过这种价格！”
　　“最高的是陈颂恩导演的《共和之路》，赣州台收购价五百二十万！”
　　“六百万实在是太高了一点！”
　　话音未落，敲门声再次响起。
　　咚咚……
　　“孔方老师您好。”一个声音迫不及待地从门口传入：“我们是苏省电视台影视频道的电视剧购买小组，非常希望能和您交流一下。”
　　我尼玛！！
　　李曦晨差点跳了起来。
　　又来一个狗大户！
　　而且是不是太快了一点！
　　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上的楼吗？
　　“请进请进……”
　　赵梓骆将人领了进来。
　　当对方看到李曦晨的时候，同样愣了愣。
　　“我答应了！”还不等对方反应，李曦晨忽然开口道：“就按您说的。”
　　“合约台里应该拟好了，我马上让他们发过来！”
　　“等一下！”话音未落，一位购买员立刻站了起来：“冒昧问一下孔方老师，您刚才说的是什么？”
　　“请问……是首位重播权吗？”
　　首位重播。
　　就是第一个重播的！
　　这会吸引到巨大的流量！
　　之前那些没有从开头看起的，全部会汇聚到这里。
　　而二位重播，又必须等首位重播五天或者一周以后。
　　越到后面，分的流量越少。
　　当然，价格也越低。
　　赵梓骆微笑着点头。
　　他可没忘记。
　　当初他去苏省的时候。
　　那位马台长脸比老马都长。
　　态度很尊敬。
　　可开口就是诉苦。
　　什么地主家也没余粮。
　　什么一大家子要养，不容易。
　　现在居然有胆气喊“等一下”？
　　“没错。”他笑着回答。
　　“七百万！”话音未落，苏省代表一句话，让李曦晨真的跳起来了！
　　娘希匹！
　　你不讲道义！
　　“你这是做什么！”
　　“讲不讲道理的？”
　　“我刚刚和孔方谈好！你这横插一杠子算什么？有这么做买卖的吗？”
　　苏省代表同样不甘示弱！
　　说话的是一位带着红色眼镜的女子，精明干练，齐肩短发。
　　“谈好？”
　　“我明明听到你在询问！”
　　“合约呢！黑纸白字的合约呢？”
　　“合约都没有算什么谈好！”
　　就在此刻，大门忽然再次敲响。
　　一个有些喘息的声音响起：“孔方老师，您好。”
　　“我是辽东省电视台影视频道的副台长。”
　　“我们希望能和您讨论一下，关于《甄嬛传》的重播权购买事宜。”
　　苏省代表和李曦晨同时住嘴。
　　心里只有两个字。
　　尼玛！
　　这些人属鲨鱼的吗！！
　　有的人死了，但没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