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：白刃（三）

　　有种人，名为预言家。
　　赵乾坤就很有预言家的实力。
　　和他猜测的几乎一模一样。
　　在刚刚公布收视率的瞬间，网络就炸锅了！
　　亚太影视网——亚太电视剧子版块，论坛上，不到二十分钟，就开始了疯狂的对冲！
　　著名的悬疑惊悚大v刀头舔血在看到数据的瞬间，就感觉逆血上冲。
　　他毫不犹豫登上自己的id，运指如飞：“凭什么！”
　　“凭什么《麋鹿》这么好的电视剧，居然和《甄嬛传》这样的剧同等收视率？”
　　“说《甄嬛传》没点猫腻我都不相信！”
　　“原来我还挺喜欢孔方的。”
　　“可今天真把我恶心的不行！”
　　“《麋鹿》论镜头，论剧情！就是亚太电视剧的天花板！没有之一！”
　　“和《甄嬛传》这样的电视剧并列，是对《麋鹿》的侮辱！”
　　这篇文瞬间获得了大量点赞！
　　“没错！《麋鹿》比我想象中更精良！华国影视公司，好好看，好好学！”
　　“虽然我不喜欢高丽人，但我不得不承认，《麋鹿》这部剧确实算得上悬疑惊悚的圣经！”
　　“气氛，镜头，音乐，三者完美合一！我不认为《甄嬛传》能和它平起平坐！”
　　“真不知道看《甄嬛传》的都是些什么人，有没有脑子？”
　　电视剧子版块，评分栏。
　　《麋鹿》评分：8.8。
　　《甄嬛传》评分：8.8！
　　这些话，立刻受到了强有力的反击！
　　反击的号角率先由同为影视剧大v的魅蓝发起。
　　“呵，你看过没有？”
　　“没看过就少指责这指责那！”
　　“咱们都没说《麋鹿》垃圾，你自己喜欢就窝起来欣赏就完事儿。嘲讽别人喜欢看《甄嬛传》的是什么意思？”
　　“怎么？”
　　“宝座就一个？你要跟着自家主子冲上去？谁看一眼就是亵渎？”
　　“呵呵，我本来只想安安静静欣赏《甄嬛传》，但现在我还偏就要争一争！”
　　下方，回复量兼职如同潮水！
　　“就是！市场不同，男人喜欢《麋鹿》，我们女人看看《甄嬛传》怎么了？碍你事儿了？”
　　“还凭什么这么高的分……告诉你！《甄嬛传》是姐姐我长这么大看过最好看的女主剧！就凭这个！”
　　“奇了怪了，我们没说麋鹿血腥恐怖，你们看都没看过张嘴就开喷？是觉得高跟鞋抽脸不疼吗？”
　　“……为什么我一个男生《甄嬛传》，还觉得挺上头？”
　　一场大战，直接将《麋鹿》pk《甄嬛传》送上热搜！空降第三！
　　后方明晃晃的火焰标记和hot字眼烧得人眼睛都在发红！
　　然而，这只是最猛烈的撕逼。
　　在这片狂潮之下，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讨论。
　　比如《电视眼》论坛。
　　id雪过天青：“@香辣小农瞎，出来！”
　　“自己说过，甄嬛传超过1%你倒立拉稀！”
　　“是男人就出来兑现！”
　　id剩斗士：“他哪儿敢啊？啧啧……3.8%。脸都快被打烂了吧？”
　　是的。
　　冷漠的人。
　　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！
　　让我拥有，好故事可以说。
　　之前有多少号称麋鹿吊打甄嬛传的。
　　之前多少说赵梓骆跨行作业，纯属玩票的。
　　在这个收视率公布之后，全都被炸蒙了！
　　一时间，所有论坛，黑字瞬间鸦雀无声！
　　就像地球上大家心中的剧王《如懿传》开播之前。
　　同时代，同类型，同主角的《延禧攻略》大爆！
　　让《如懿传》剧组心中狂艹了无数次一样！
　　怎么可能啊！
　　那只是个乐神啊！
　　国内影视公司都是吃shit的吗！
　　需要别人教他们怎么拍吗！
　　…………
　　夜，洪江。
　　“喝！”企鹅影视洪江分部，王总拿起啤酒狠狠碰了碰。
　　“今晚我请客！”
　　“哥几个不醉不归！”
　　一位男子苦笑着摇头：“王哥，求放过！”
　　“今天麋鹿上映，您不赶回去看收视率拉着我们算啥？”
　　王总打了个酒嗝：“怕什么……”
　　“才十一点。”
　　“华影三台全都是十二点公布……”
　　话音未落，他的电话已经疯狂响了起来。
　　看了看号码，他醉意全无。
　　立刻和其他人道歉，随后拿着电话走到了没人的地方。
　　“王锦。”电话里，一个中年男人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：“你之前和孔方老师谈的合约，是什么模式？”
　　王总现在脑子有些不太清醒，推脱道：“杜总……我……这个得去公司调档案……”
　　“你给我清醒一点！！”话音未落，电话那边已经开始咆哮了。
　　王锦被吓出了一身冷汗，连忙道：“杜总，内容太多，我确实需要调档。”
　　“我问你的是大致模式！没让你给我背一遍！”杜总的声音更加急促。
　　难道……是合约出了什么问题？
　　王锦心跳忍不住加速。
　　杜总可是企鹅整个影视部门的一把手，今天居然打电话问自己这种小角色……
　　“杜总……”
　　他感觉嘴里有些发干：“是……合约出问题了？”
　　沉默。
　　数秒后，杜总磨牙的声音传来：“3.8%。”
　　“啊？”
　　王锦没反应过来。
　　“甄嬛传全国收视率！首播3.8%！和麋鹿持平！”
　　“别告诉我你不懂这个数字代表什么！”
　　“大爆剧！而且是国风大爆剧！”
　　“听着，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！”
　　“立刻打车去孔方老师那里……不，无论如何也要联系上他！”
　　王锦懵的。
　　整个人都懵的。
　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？
　　《甄嬛传》首播全国3.8%！
　　打平大家都看好的《麋鹿》！
　　“王锦……王锦！！”
　　不等他反应，杜总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你听清楚没有！”
　　王锦完全清醒了。
　　他连忙道：“我想起来了！”
　　“我们是对赌协议！”
　　“1%按原价付款，每提升0.5%，增加五十万！”
　　“收视率破2%，后续继续增长每0.5%，增加一百万！”
　　说完，他自己心都凉了。
　　甄嬛传开播就3.8.
　　按照协议。
　　现在的价格是……
　　五百多万！
　　一集！
　　就在他以为杜总会撕烂自己的时候。杜总却沉声道：“你马上联系孔方老师：不管多少钱，这部剧的独播权，我们企鹅要了！”
　　没被撕……
　　王锦舒了口气。
　　小心翼翼问道：“杜总……不管多少钱是说……”
　　“六百万以下，我给你权限！你可以做主！我正在公司，马上走流程！法务部在我旁边！”
　　“那……如果、如果收视率继续涨呢？”
　　如果……
　　超过六百万一集呢？
　　“企鹅视屏财务副主管和业务部副部长，影视部副部长正在订机票。”
　　“你只需要给我稳住！”
　　“别让《甄嬛传》的独播权落到菠萝、天华手里就行！”
　　挂掉电话。
　　王锦点了根烟，深深抽了一口。
　　一集六百万……一集六百万！
　　他从没掌握过这么高的权限！
　　而且，这显然不是封顶！
　　“一部剧吃一辈子啊……”他感慨地喃喃道：“孔方老师……是妖怪转世的吗？”
　　可惜。
　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。
　　与此同时。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宁阳，朗星珠宝。
　　郎元庆愕然站在桌前，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：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　　儿子低着头，颤声道：“爸……甄嬛传……爆了。”
　　短短几个字。
　　听在郎元庆耳朵里，却好像天雷轰了下来！
　　无数可能的答案中，他听到了唯一的不可能。
　　“爆了……多少？”
　　许久，他才艰难问道。
　　儿子不敢开口。
　　“说话！！”郎元庆狠狠拍着桌子，大声吼道。
　　“三……三点八！”
　　死寂。
　　五秒后，儿子愣愣地看着郎元庆脚下一晃，立刻冲了过去。
　　“爸……爸！！”
　　郎元庆只感觉眼前都是黑的。
　　他拼命抓住儿子的手，心都在滴血。
　　他想起了初见孔方。
　　那是在拍卖会上。
　　对方送过来了祖先的朝珠，自己不接。
　　而且告诉后辈，这趟浑水，谁爱趟谁躺。
　　第二次，是一个月前。
　　宁阳，自己想火中取栗，没想到对方理都不理自己。
　　他觉得对方是不懂变通，放不下身段。
　　可现实！
　　偏偏这么魔幻！
　　3.8%……
　　如果朗星珠宝搭上这班车。
　　原地起飞！
　　“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啊！”
　　他沙哑地喃喃道：“他只是刚进入影视圈啊！”
　　“白桦林再怎么神！也捧不起稀烂的剧本啊！”
　　“怪我……都怪我！！”
　　“朗星珠宝腾飞的契机……都怪我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　　他居然忍不住哽咽了起来。
　　“爸……”
　　儿子拉住他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　　几秒后，郎元庆忽然站了起来。
　　“快！”
　　“立刻联系孔方老师！”
　　“一亿！”
　　“一亿冠名权！只要他点头，立刻到账！”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儿子立刻去操作。
　　可还不等他打完字，就停了下来。
　　“快啊！还等什么！”郎元庆怒其不争：“现在不知道多少公司看着这块肥肉！晚一步屎都吃不上热的！！”
　　“爸……”儿子无奈地将手机翻了过来。
　　“洪江市旅游局联合味之源集团，出资2.1亿，拿下《甄嬛传》独家冠名权！”
　　又一条热搜！
　　直接冲上no.2！
　　郎元庆直勾勾看着这条微博。
　　随后眼睛一翻。
　　这次是真的昏过去了。
　　每一位当事人，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挣扎。
　　夜，一点。
　　高丽，瀚城。
　　瀚城长青洞，柔黄色的灯光下，三个人同时抬起了头。
　　对面荧幕上，是《甄嬛传》的片尾曲。
　　沉默。
　　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才感慨说道：“这人……是个天才！”
　　宋明河！
　　有的人死了，但没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