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3 医闹追踪

　　离开医院后，周洋第一时间给肖南打了个电话了解最新的现场情况，现场还是没有任何收获。随后他让肖南去韩奇家调取监控，因为通过刚刚那个名片，周洋对死者的身份又增加了一份确定。
　　挂完电话后，周洋在手机里导航搜到了下张华给他的那个医闹这的地址，距离医院大约8公里，目前这个医闹是最大嫌疑人。
　　韩奇身亡的真相尚未浮出水面，周洋手头没有任何可以展开调查的令箭。这是一处陈旧的房屋，周遭环境中散发着时间洗刷过的沧桑气息。他用极具洞察力的眼睛在四周找寻着什么正当的理由。这里的房子都很古老，监控设备等安全设施不是特别完备。周洋想到了一个可以“钻空子”的机会。
　　周洋走近门口，发现一辆半挂皮卡的货车已停在那里，略微惊讶了一下。他按照地址来到了二楼，一位脸上裹着纱布的女子开了门，显然这就是张华口中的整容患者。
　　周洋自报家门，并说道：“昨天晚上这边发生了一起偷窃案件，想了解你们听到了什么动静吗？”
　　“又出事了。”从女人的口气中周洋对后面的展开更加有自信了。
　　“昨天晚上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？”周洋说道，“这个小偷最近在这里流窜很久了，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，希望你们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　　“最近小偷是很多，昨天我老公也在，我问问他，你要不先进来吧。”说完那人就把周洋迎了进来，随后女人进来进了房间。
　　此时周洋特意打量了整个房间，房间是老式集资房，这种户型周洋很熟悉，一室一厅一厨房，晒衣服都是在公共阳台。进来就是餐厅，很多人家会把这里隔成餐厅和客厅，但这里只有一个四方餐桌以及餐边柜，柜子上摆放了贡品，看着应该是信佛。
　　“老刘，警察来问昨天晚上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？我早睡觉了，你跟警察说吧。”女人的声音隐约能听到。
　　“说什么说！我不知道！你没事招惹警察干什么？”男人的声音很粗狂，带着点本地的口音，很是不耐烦。
　　“我招惹他们干嘛，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，你赶紧起来吧，人都来了。”不久后女人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。
　　“你等等哈！他穿下衣服。”
　　门打开的一瞬间，周洋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。那张脸的主人五十出头，颧骨高高凸起，眼窝深陷，一双小眼睛黯淡无光，浑浊的眼白上有着无数血丝，下方则涂着一层浓重的黑眼圈。他穿着一条中短裤，上身则是一件宽松的T恤，领口降得低低的，周洋有些惊异，老刘看上去似乎十分不健康。
　　“有犀利事哦？”老刘发出嘶哑的声音，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周洋。
　　周洋不愿多看老刘那可怕的模样，直截了当地说道：“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偷窃案件，我想请问您昨天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在做什么？”
　　周洋客气地使用普通话，但是他内心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有不良嗜好的人，周围的环境也不让人放心，老房子、不完善的监控设施等等，让周洋不禁陷入一种弥漫的危机感。
　　男人的眼神充满焦虑，仿佛意识到自己被周洋看穿了什么。唇间干燥的感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明显，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，用动作掩饰内心的不安。
　　“我没干嘛，早就睡觉了，没听到什么动静。”他回答的声音带着一股慌张，好像在试图掩盖什么。
　　男人的脸色晦暗，疲惫的肌肉深陷在他松弛的皮肤里，昏暗的眼圈更是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。他所谓的“已经睡觉”，明显是在说谎，这个时间点都仍然没有恢复过来。周洋断定这个男人昨晚一定是熬夜了。
　　周洋内心计算了下，无论是从韩奇医院或者小区，还是他自己家到冈上抛尸都需要至少1小时的车程，一般不太会考虑那么远，而他这里却离抛尸地相对近了很多。这让周洋对男人更加怀疑了。
　　从男人的外貌和行为来看，周洋分析他是典型的脾气暴躁、易怒的性格，对付这种人就不更跟他硬钢，所以，周洋不紧不慢地问道：“刚刚你老婆说你昨天晚上没睡觉？”
　　老刘立刻回瞪了女人，“你TMD不会说话不要瞎说。你昨天晚上睡那么早咋知道我没睡？”
　　“我没说你没睡觉？”女人也是满脸委屈，“警官你刚刚是不是听错了，我只是说我睡的早没听到动静，问问我老公而已。”
　　明显周洋是炸一下老刘而已，看他如此紧张更加让周洋确定他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好事。“楼下有一辆皮卡车是你的吗？”
　　“哦，对，是我的，我平时拉货用的。”
　　周洋刚想说话，老刘的电话就响起。他看了一眼手机，又看了一眼周洋，随后走开进房间接起了电话。此时刘老的妻子见状倒来一杯水，随后便进了厨房。
　　而周洋则立刻站起来，隐约听到了卸磨杀驴之类的话语。
　　老刘出来后明显很局促不定，眼神漂浮，明显很着急。“警察同志，昨天我真的睡得很早，什么动静都没听到，要不你去别家问问吧？”
　　说着他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，这是在下逐客令了。
　　周洋岿然不动，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，步步紧逼：“别着急，我刚刚问楼下的皮卡车你说是你的，平时用来干嘛的？”
　　“拉货，我平时就是跑运输的。这个你随便问问别人就知道了。我还有事呢，你还是问问别人吧。”
　　周洋看了一眼男人，虚晃了一下。“刚刚你接电话的时候，里面说需要你打钱给他？你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分钱？”
　　老刘听到后，马上露出了胆怯之状。
　　“没没，我刘大宝是什么人，你随便到处打听一下，怎么可能偷鸡摸狗的事情呢，我们昨天晚上只是一起喝了点酒，然后商谈跑车的事情而已。”
　　老刘的话再次露出了破绽，周洋步步紧逼：“你不是说昨天睡得很早嘛。”
　　“只是喝了点酒，后来就睡觉了。”
　　见对方还在强撑，周洋也不再浪费时间了：“从我进来你就是满嘴的谎言，你脸色晦暗、皮肤松弛、眼圈泛黑，明显是昨天晚上熬了夜，你还睁着眼跟我说睡觉了。”随后，他拍着桌子大声呵斥道，“刘大宝，韩奇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，不用再狡辩了。说，你为什么杀害他，怎么杀害他的，怎么抛尸的？现在说出来到时候对你减刑有好处。”
　　刘大宝见周洋突然发作，吓得嘴巴都打结了：“杀，杀什么？我昨，昨天晚上是没睡觉，但是我也没杀人！再说你说的这个韩，韩什么的人是谁？”
　　老刘的妻子听到声音也从厨房赶了出来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就是一通问：“谁杀人了，杀谁了？”
　　“你别在这里跟我装了，3天前，你到韩奇的医院去闹赔钱，你就扬言要杀了他，结果你要钱无果一怒之下就杀了他随后抛尸江边。”周洋义正严词地说道。
　　老刘这回是算听明白了，他着急地说道：“你说的是那个医院的院长，我没杀他，我杀他干嘛？他钱都给我了。”
　　听到这里，周洋诧异不已。“他钱给你了？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
　　“前天下午他就给我打电话了。给了我2万块钱，那就算了呗。”
　　周洋立刻抓住的信息上的漏洞。“你当时不是要5万？”
　　“那买东西还要还价呢，我肯定不能把心里大家说出来。”老刘早已经放下了之前的气焰，无辜地喊道，“警察，冤枉，我昨天真没杀人。”
　　“那你昨天晚上在干嘛？”
　　在心有愧疚的压力下，刘大宝终于开口讲述了真相。他沉默不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话，而是他拿到了韩奇的钱，便迅速召集了一帮朋友举办了一场麻将局，并且与朋友一起出老千。
　　周洋要求刘大宝供出那晚的玩家，有许多打麻将的人可以证明，刘大宝没有抢劫的时间，也没有作案的动机，但他却牵涉进了赌博诈骗案中，这算得上是今天晚上的一个小小的收获。
　　周洋立即联系了地方派出所。这时，夕阳渐渐黯淡，夜色慢慢降临，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了。可是，关于韩奇案的线索，却正在一步步跑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