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匆匆一见又别离


小说:时光乍暖  作者:畔畔不胖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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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下初雪时,乙方要回应甲方的召唤,因为甲方会等待。”
  电视剧中的主角缓缓道来的一句台词,不经意间刺痛我的心。
  屋内的天气检测器显示,今夜首都将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。
  我捧着热咖啡,披着毛毯坐在沙发上,热气将我的眼镜蒙上一层薄雾。
  平日戴惯了隐形眼镜,忽然间戴上框架还真有些不适应。
  “桐桐!开门!”门外传来林夏的声音。
  球球从房间里窜出,在门边转着圈圈。
  “宝贝!你怎么来啦!现在不应该在陪你家男人吗!”我朝着她笑。
  “他有什么好陪的!”林夏带着怨气。
  “怎么啦?吵架啦?”我拿出毛毯给她披上。
  “也不算吵架,就是昨天晚上他突然说今天要回趟帝都,原因又不说,还不准我陪他一起。”林夏缩成一团。
  “回帝都?”
  “是啊,你说他现在回去能干嘛。”
  “也是哦,伯父伯母现在也不在帝都,他们应该要等到新年才能赶回来。”
  “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呢…”林夏越说越委屈。
  “好啦!说不定有什么隐情,等他回来他会和你解释清楚的,我了解赵墨池,伯父伯母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本就不多,现在对他而言,你才是他最看重的人。”我抚摸着林夏的脑袋。
  “桐桐……”林夏挽着我胳膊,瘫倒在我怀中。
  余光中,剧中的男主在初雪纷飞的夜晚向女主走来,漫天大雪都做贺礼…
  我与林夏依偎在一起,在悄然间度过首都寒冷的清晨。
  午间我与林夏将酒柜中的香槟拿出,乘着狂意在家中肆意妄为,球球被我们吓到蜷缩在角落,林夏不胜酒力,刚过半便醉倒了,我将她扶到客房睡下。
  本想着可以借着倦意舒坦的睡上一觉,不曾想刚回到房中便接到林院打来的电话,让我去学校同他讲述那天在协会事情发生的原委。
  我不好推辞,便裹上大衣匆匆出了门。
  屋内酒精气味的后劲逐渐涌现,我在冬风中站了许久,才渐渐平缓下来。
  赶到学校时,已过去半小时,天色开始暗沉下来。
  “林院,不好意思!我来晚了!”我强装镇定走进办公室。
  清瑾然坐在林院右侧,林锦穆坐在林院左侧,我只好凑在林锦穆身边坐下。
  “你喝酒了?”林锦穆面色凝重。
  “不是我,我酒精过敏,喝不了。”林锦穆的面容瞬间舒缓了许多。
  “小桐啊,清瑾然今日上午来同我说林锦穆同学不具备加入协会的资格,你怎么看?”林院拿起茶杯轻声说道。
  “看来那天我说的话,清会长一句都没听进去。”我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  “噢,看来你们三个人都心存芥蒂啊。”
  “林院…”
  “欸,叫林伯伯……”林院长打断林锦穆说道,我浅浅一笑。
  “林伯伯,我记得这个协会是您推荐我加入的,清会长不知详情,这么想我也没什么不对;只是委屈了叶学姐,白白遭人怨怼。”林锦穆看向我。
  看我干嘛?我现在应该说话吗?
  “小桐,你受委屈了?”林院眼带笑意。
  怎么办怎么办?!该说什么?
  “我与清会长是同辈,同辈和同辈之间的正常切磋,怎么能算是委屈呢;林锦穆与我有几面之缘,我替他说几句话,也是应该的。”
  天呐!我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!算了,这样谁也不得罪,毕竟我只想做个事外人。
  “那好,既然都说开了,我相信清会长也没什么怨言,那就委屈清会长协助林锦穆同学完成参赛作品设计吧,然后叶疏桐,你有时间也去协会看看,我很期待在你们三个人思维碰撞下设计出的作品是什么样子。”院长说罢便起身,回到工位上。
  我们三个人一同起身,与林院道别后,便离开了办公室。
  赵墨池打来电话询问林夏,我告知他林夏所在之处和钥匙的位置。
  本想着能凭借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支撑着走回家,没想到刚走到楼道口双脚便开始发软。
  “叶疏桐!”林锦穆从身后支撑着我。
  “拿开!”我挣脱开,靠在墙边。
  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  “不用!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吧。”我将他手挡开。
  “天已经黑了,你一个人这样怎么走得回去!”
  “我说了!和你没关系的事你少管!”我甚至不愿看他。
  他没有再上前抓我,而是缓缓跟在我身后,陪着我一路颠簸。
  唔——真冷啊——
  我一路跌跌撞撞,强忍着不适,想着快些走回家。
  “啊——!!”
  恍惚间,我跌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当中。
  校园的路灯在此刻被点亮,漫天大雪纷纷落下,肆意侵蚀人间,路边泥土的腥味被大雪洗净,拂去最后一丝秋意…
  微光中,我缓缓抬起头,视线模糊让我看不清他的脸。
  “顾陌颜,是你吗?”
  “叶疏桐,你喝酒了?”
  “你怎么也这么问?我没喝,是林夏,不是我。”
  我借着酒精催化的作用,将他的脖子挽住,吻上了他的红唇。
  他将我紧紧抱在怀中,用大衣裹住,任凭我肆虐。
  我从他唇齿间的暖意中渐渐清醒,渐弱渐离间我对上他深邃的眼眸,抚去他睫毛上沾染的初雪,我轻触他的鼻尖,一股寒意顺着指尖透进我的身体…
  “你怎么来了。”我捧着他的脸。
  “想见你。”他蹭了蹭我的掌心。
  “不是说出不来吗?”
  “可我提前将工作做完了,信中与你说过,忙完便来见你一面。”
  “我好想你,真的好想好想……”泪珠顺着眼角滑落,被他擦拭去。
  “所以我来了,嗯?不开心吗?”顾陌颜露出淡淡的笑颜。
  我哽咽住,说不出话。
  “怎么又不带围巾,上次不是叮嘱你了吗,总是不听话。”
  “冷——”我依偎在他怀中。
  “那我们回家,好吗?”
  我微微点头,缓缓闭上眼睛。
  顾陌颜又一次将他的围脖将我的脑袋围住,不让我受到冬雪的寒气。
  不经意间,他将我打横抱起,我搂着他的脖子,缩在他的怀中,头轻轻靠着他的肩膀。
  雪夜的角落,林锦穆撑着伞,在风中凝视许久……
  顾陌颜将我放在后座,从副驾驶拿出毯子给我披上。
  “我带你回家。”他用薄唇轻触我的额头。
  车在雪夜中缓慢行驶,我借此机会香甜的睡去。
  等我醒来时,我正靠在他腿间…
  眼前的男人,还如原先一般儒雅俊朗,发丝沾染上雪水,面色清冷,红唇微润。
  我盯着他的睡颜入了迷,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,英挺的鼻梁令他透露出冷俊之气。
  “醒啦…”他声音带着些沙哑,将撑着脑袋的手放下。
  我拖着疲软的身体坐起,看着他幽暗深邃的眼眸…
  “饿不饿?我去做饭。”他捏着我的脸。
  “你今晚就要回去吗?”我抓住他的手。
  “不走。”他展露笑颜,眼中又透着爱怜之意。
  “那明天呢?”我穷追不舍。
  他没有回答,泪水夺眶而出,滴落在我的手背。
  我松开紧握他的手,低着头…
  “桐桐,我去给你做饭。”他转过身朝着厨房走去。
  我蜷缩在沙发一角,看着桌上的时钟,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将此刻内心的情绪埋到心底,我只要看着他,便会不自觉的流泪,随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可控。
  “顾陌颜,我考上岚颜美院了。”我将眼泪擦拭去。
  “我知道。”
  “那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?”
  “信息是刚刚去接你的时候才看见的。”
  “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哪?”
  无人回应,我转过身,他已然将我从背后抱起,将我放在厨房的高椅上。
  “我就是能知道你在哪,你说气不气人。”他逗趣着我。
  “随你…”我不愿与他争论。
  初雪愈下愈大,今夜的相遇仿佛让我回到那年冬天,他也是那般,在大雪纷飞的夜晚从医院长廊的尽头走来,将疲倦狼狈的我护在怀中…
  在用餐时,他接了一个电话,是位男子打来的。
  “到家了吗?她还好吧?”对方语气低沉。
  “到了,没什么大碍,麻烦你了兄弟。”
  “应该的。”
  我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,将碗中的饭扒得干干净净。
  “慢点吃,又没人和你抢。”他从卧室走出。
  “和谁打电话神神秘秘的。”我凝视着他。
  “这不是好好赚钱,将来娶你吗!”他拿起筷子。
  “切,谁稀罕…”我将碗紧紧握在手中。
  深夜,他将我搂在怀中,轻拍我的后背,哄着我睡去…
  或许是因为他在,这个夜晚我睡得尤为安稳…
  等到次日午时,我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,屋内只剩我独自一人…
  床头贴满了他写下的便签:
  ‘现在虽然不用早起上课了,但也不要熬夜,晚上开暖气一定要记得开加湿器,不然早上起来喉咙会疼。’
  ‘冰箱我已经填满了,多吃些水果蔬菜,少吃火锅,容易上火。’
  ‘球球的屋我重新捯饬了一下,应该会比之前舒适很多,你不必担心它。’
  ‘以后出门,一定要记得围上围巾,带上伞,我可能没办法时时刻刻出现,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。’
  ‘还有啊,少看一些伤感的电视,流泪谁来给你擦啊。’
  ‘有时间多练习练习英语口语,去了外面读书总会有不适应的时候。’
  ‘今年过年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看你,如果你有时间就去烟山住一住,自上次回来黄妈就一直发信息给我念叨你,就差搬到首都来陪你了。’
  ‘我走了,看你睡得很沉,没忍心叫醒你,起来后不要哭,好吗?如果觉得孤单就找林夏陪你逛逛街什么的,我和赵墨池商量好了,他最近虽然有些忙,但有时间就会带着你和林夏出去走走。’
  ‘最后…叶疏桐,等我好吗,我爱你。’
  “好…………”
  我用毛毯捂住脸,不敢哭出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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