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小刀刀的过去

　　街角，路灯下没有一个行人。小刀刀沿着哭嚎声，往巷子深处走去。远处，一个灰色的身躯正蜷缩在角落里，看起来，这个鬼叔叔有点不适。
　　“叔叔，你认识我妈妈吗？”小刀刀站在鬼魂面前，稚嫩的开口。
　　鬼魂没有动静，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
　　见状，小刀刀蹲下身，轻轻抚了抚鬼魂的后背。一阵寒意从穿过小刀刀的指尖，小刀刀下意识地缩回手，搓了搓，“叔叔，你身上好冷，需要穿衣服了。”
　　“你能看见我？”鬼魂颤抖着声音，逐渐变得尖利。
　　“对啊。”小刀刀回答，“我不光能看见你，还能看见对面的的这个阿姨。”
　　说着，顾刀刀伸手，指了指蓝衣女鬼的方向。
　　原本正在游走的蓝衣女鬼停下了脚步，缓缓转过身体，看着顾刀刀的方向，好奇地靠近。
　　女鬼歪着脑袋，一只腿在地上拖行。
　　“阿姨，你有见过我妈妈吗？她叫秦小丫。”看着面前的女鬼，小刀刀再次问道。
　　女鬼别扭地弯下腰，嘴里吐出一股寒气，“有呀，我知道你妈妈在哪，跟我来。”
　　“真哒！”小刀刀眼睛里面放着光，“快带我去吧。”
　　跟着女鬼，小刀刀走了大半夜。这是一个墓园，夜间小刀刀隐约间可以看见墓园到处闪着淡绿的微光。提着手电筒，走在窄小的道路上，小刀刀见到了许多鬼魂，都朝着自己方向笑着。他们的笑，小刀刀没见过，笑得很奇快，很冷。
　　“阿姨，我的妈妈在哪里？”小刀刀终于忍不住地发问，她开始感觉到了害怕。
　　“做我的女儿，好不好？”女鬼笑着，咧开她破旧的嘴唇，狰狞的笑着。
　　小刀刀摇着头，泪水开始往下掉，“你不是我妈妈，我妈妈叫秦小丫，妈妈！”小刀刀哭着，开始逃跑。
　　一路上，大约有七八只鬼魂窜出来挡在小刀刀面前。终于，小刀刀没有躲过鬼魂们的拦截，被他们包围。
　　缩在地上，眼前的怪物们面目变得狰狞，露出他们尖利的牙齿，发出颤动灵魂的嘶吼。
　　正当小刀刀感到绝望的时候，耳边传来一个吼声。
　　顾鹤年从旁边冲了过来，“小刀！”
　　鬼魂瞬间消失，小刀刀迅速站起身，扑进顾鹤年的怀抱里。
　　“爸爸，我找不到妈妈，他们都不是妈妈！”小刀刀放声地哭着，蜷缩在孤鹤年的怀抱里。
　　顾鹤年没有责怪小刀刀，只是将小刀刀揽在怀里，轻轻地抚摸小刀刀的脑袋，安慰她。不知道哭了多久，小刀刀在顾鹤年的怀抱里沉沉的睡去。
　　此后，顾鹤年便很少在小刀刀面前提过母亲。
　　一晃便是四年。那天是顾刀刀的12岁生日。
　　这次的生日蛋糕比往年的都大，顾刀刀吹灭蜡烛后，顾鹤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条水滴型的吊坠，送给了顾刀刀。
　　“我们的刀刀长大了，是一个大孩子了！”顾鹤年微笑着，露出他眼角的皱纹，“这个吊坠可以保护我们的刀刀。刀刀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！”
　　顾刀刀以为，那天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一天。
　　可没想到那天以后，父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只剩下吊坠和顾刀刀。
　　顾刀刀的人生很苍白，记忆深处的，只有父亲和那些鬼怪。
　　然而，临走前，顾鹤年却什么话也没给顾刀刀留下。因此，在顾刀刀心里，父亲只是出了趟远门。
　　可这趟远门，一走便是十几年。也不知道，他还打算离开多久。
　　靠在阳台上，感受着微风给自己带来的阵阵凉意，顾刀刀不再去想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。擦掉眼角的泪水，顾刀刀开始放空自己。
　　隔壁，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阳台。
　　“顾刀刀，想什么呢？”林辰靠在栏杆上，望着顾刀刀的侧脸。
　　被林辰的声音打断，顾刀刀转头，看向林辰。
　　现在，她可不是一个人了。虽然不知道林辰身体里的这家伙到底是谁，但隐约间，顾刀刀感觉，林辰或许可以长久地陪伴她。
　　“我在想...”顾刀刀走到阳台边，靠近林辰，“我在想，你怎么见钱眼开，收了钱就不理我了。”
　　林辰笑着，歪了歪头，“这可不行，冤枉啊大人，要不...”林辰往顾刀刀的方向挪了挪，“要不，你来查一下账。”
　　“好啊。”顾刀刀抵住下巴，饶有趣味的看着林辰，“你说吧，怎么查？”
　　林辰挑眉，低头看了看手表，“现在是下午4点，两个小时后，楼下见。”
　　说罢，林辰朝着顾刀刀挥了挥手，转身消失在阳台边缘。
　　看着林辰消失的背影，顾刀刀嘟囔着，“又在搞什么鬼。”
　　两个小时后，林辰准时站在楼下，等候顾刀刀的出现。
　　顾刀刀背着她新入手的小黄鸭的背包，出现在一楼。自从与林辰在一起后，顾刀刀对于这些少女心的东西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感情。
　　看着顾刀刀朝自己走进，林辰小跑着上前，牵起顾刀刀的手。
　　“走，吃饭去！”林辰灿烂的笑着。
　　不知道林辰到底准备了些什么，顾刀刀由着林辰拉着自己，来到了一家火锅店。
　　吃火锅？顾刀刀还以为林辰准备了什么别样的的东西。原来就是一顿火锅。本来想告诉林辰别想用火锅收买自己，但是看着服务员一盘盘端上桌的美食，顾刀刀决定：自己还是被收买了好了。
　　帅哥配美食，而且林辰还在帮自己夹菜。老天！不要太幸福！顾刀刀感叹着，正享受着林辰的美色。忽然，顾刀刀听到几声轻呼。
　　“哇！下雪了！”
　　正巧自己坐在窗边，顾刀刀转头，一朵雪花落在窗前。窗外，雪花优雅地飞舞着，落在树梢上、落在栏杆上。白沙沙的一片。
　　被美景吸引，顾刀刀看了半天才缓过神，“雪？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雪？”顾刀刀笑着，余光扫到了林辰。
　　林辰正抵着下巴，深情的看着自己。
　　“好看吧。真好看。”林辰说。
　　见到林辰如此表情，顾刀刀很快明白过来。
　　“这个，该不会是你造的吧？”顾刀刀笑着，看着窗外飘扬的雪景。窗外已经围了不少拍照的人。
　　林辰点点头，站起身，拉着顾刀刀的手，“我们走。”
　　牵着顾刀刀来到窗外，林辰与顾刀刀一起看起了雪景。
　　“林辰，我也想试试那个。”顾刀刀拉了拉林辰的手臂，指着前方的造雪机。
　　林辰点头。
　　顾刀刀接过林辰递的造雪机，开始朝着林辰喷雪。
　　“喂！顾刀刀，我是带你来欣赏雪景的。”林辰躲避着，用手挡在面前。
　　顾刀刀追着林辰，笑道，“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？”
　　“那就更有意思些吧！”林辰知道自己躲不过去，抓起手边的造雪机开始反击。
　　路边，几只单身狗瞧了，愤愤地绕道而行。
　　顾刀刀与小白脸的流言如洪水般迅速展开。
　　“你知道吗？这次的小白脸好像特别讨顾刀刀欢心。”
　　“可不是嘛，上次我还看见顾刀刀陪他去逛商场，买衣服。”
　　“你这都老皇历了，前几天在那个火锅店门口，两个人还一起玩雪呢！我手上还有好多照片啊！”
　　“诶！你们听说了吗？这次的这个还只是个高中生。”
　　“真的假的，顾刀刀能干出来这事？不是说，这是她弟弟吗？”
　　这边，顾刀刀一大早就收到了周茉的恐怖来电。周茉确实知道顾刀刀跟林辰的事情，但是周茉没有想到，林辰居然还在上学，连高中都还没毕业。
　　“刀刀啊，听说林辰还在上高中。你从哪里找来的？他父母不知道吗？现在好多人都在传你们的事情，你可要小心一点了！”电话那头，周茉提醒道，“趁着大家都还以为他是你弟弟，你麻溜点啊！”
　　本来，顾刀刀的流言就多，但是这次的性质不太一样。本来大家可能只是单纯的调侃一下，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，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
　　可现在林辰的年纪，确实有些尴尬。
　　要是放在以前，顾刀刀才不会去管这些流言。可这回，顾刀刀有些担心起来。顾刀刀并不是担心自己，而是担心林辰。担心他在学校，会不会遭到歧视。一旦附在林辰的身上的那家伙离开林辰的身体，那么给林辰留下来的，就会是一个烂摊子。
　　直到现在，顾刀刀也不清楚，这个附在林辰身上的家伙到底想干些什么。如果让他现在就离开林辰的身体，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。
　　这已经是顾刀刀躲着自己的第三天了。早晨，林辰终于在门口蹲到顾刀刀。顾刀刀关了自己三天，林辰用脚丫子想想，也知道顾刀刀为什么躲着自己。
　　“你，在担心那些流言吗？”林辰抓住顾刀刀手臂，不让顾刀刀逃走。
　　怎么能不担心呢？想到林辰的这具身体还是借宿的，顾刀刀这回真的退缩了。
　　顾刀刀没有说话，她到现在也还没想好，应该怎么办。
　　“我可以修改林辰的记忆。”林辰说道，“只要我们像姐弟一样，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”
　　林辰说着，走到顾刀刀面前，“别忘了，我可是个鬼魂呀。”
　　是呀，林辰可是个鬼魂呀！如果林辰能够解决这个问题，那么顾刀刀简直不要太开心！在房间里憋了三天，也没有想出来的事情，居然被林辰就这样轻易解决。顾刀刀心里有些不平衡。
　　有了林辰的话，顾刀刀终于放心了。
　　从今天起，人前，他们是关系亲密的姐弟，人后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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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停止你，不切实际的幻想。